Pump up Taiwan



柯文哲帶頭違法,將競選車開進公園,他稱公園不該辦競選活動,明知不該辦,他卻要去辦,他說不喊凍蒜,不穿背心,不舉標語,結果一進公園,口號喊個不停,他要選民相信一個想去競選的人去不是想競選的,換言之,其他人不可以,我行,結果被罰了,嚷嚷著要修法.
 
他今年八月曾經做了一個專訪,宣稱「台灣不是一個法治國家」,他用了那些他常和他的支持者說的那些「硬道理」:
 
「他說,政府常說要建立法治的國家,但他認為,既然訂法律就要守,不然就不要訂,但現在台灣是出來罵法律不合理,所以大家一起不守法,『哪有這種事?』他說,像在立法院外面不合法集會遊行,『帳蓬可以擺好幾年,好像有關係的就沒關係』.到頭來,在台灣人民不會把守法當成一件有尊嚴的事,這也是他當台北市長最痛苦的一件事.」

「他說,就拿來社子島來說,明明住了1萬多人,怎麼會是禁建48年,如果真的禁建48年,那地方怎麼還會看到人類?」
 
柯文哲和其支持者最讓人痛苦的地方,就是缺乏「想像大眾情境的能力」.
 
意即,一件事情,別人來做是差的,我來做就是好的;一部法律,別人遵守是應該的,我不遵守沒有問題.
 
因為我是特別的,我是超越法律的存在;只要是別人看起來違法,不論他有沒有其他苦衷,或是法律有任何不足之處,一定都是他們自己有問題,一定是他們做不好,而我若違法,則一定是法律有問題,需要修正.事實上,他所舉出的問題,他所看見的世界的侷限性,本身就是製造問題的原因,而他沒有自覺,他只看見都是別人的問題,不論是非,而自己不會有問題,進而荒唐的說,問題都是你們造成的,與我無關,但是一般人看來,他就是他說的那種人.
 
所以他後來又改了,說我這樣的違法,更能凸顯新政治文化,表示台北市政府很公正執法,不過這樣的說法,已經脫離了一般人的理解範疇了.
 
正是因為缺乏,所以經常自認為代替大眾,「我就是大家」,因為經常無法想像「大眾」是什麼樣子,所以乾脆用「我」來替代,雖然,大眾即是由每一個「小我」構成的「大我」,但這當中,依然有重要的調味料被忽略了,就像湯少了鹽一樣,沒有味道-小我之所以能構成大我,是因為每一個小我都有思考他人想法的能力,以及推演群眾共同福祉的能力,也就是,簡單的,去想他人如何去想的能力.
 
若無,就是一大群「小我」,依然不能構成「大我」,一群自私的人,不管牠的數量有多少,依然離「公民」有若干的距離,並不是想像一個、每一尊都是佛或基督,所構成的大千世界,但至少,不會是非洲大草原.
 
看見獅子,撲殺了水牛,而其他水牛在旁邊視而不見,聚集在一起,看著牠被吃,牠們生氣的時候,是在搶奪交配權才會勉強的用牛角互頂.鬣狗和禿鷹,隨時準備竊取獅子們辛苦到手的獵物.獅子們會把不屬於自己血脈的幼獅,當著母獅的面前,用力咬死,無一倖免,雖然該幼獅的母親,可能會依循為子設想的「無私」而奮力一搏,不過,牠的同伴們可能只是在旁默默觀看.
 
而當公獅衰老的時候,母獅群便會加以攻擊,因為「沒有用處」,或「達不到預期的標準」,於是就完成了一場場機械連帶.
 
我們當然可以將之視為一個完美的和諧社會,不過就細部來看,可以說是慘不忍睹,我們不會說大草原社會是一個「大眾」、「公民」,因為牠們設想的全都是為自身利益或站在自身座標,所掃視的玩意兒,牠們就只能看見這些,牠們就是這樣運作的思維機器,這是限制.
 
如果一隻獅子,開始為水牛著想,或者一隻水牛,開始為牠的群體利益,設想,如果牠們有這樣的能力,這個大草原將會是近似人類的社會.
 
當然,以人類社會來說,當然也有這樣仿獸的思維模型,對於那些發展過後的同理心能力,他們對於這一種在心靈造成的損害和不公正,他們填補的方式在於,把那些不合理死亡的人們拖到暗處,假裝不曾發生,或者,為那些不合理死去的人們,展開哀悼的儀式,紀錄他的種種,在夜深人靜時,小小聲的,點起蠟燭.
 
公正世界觀偏誤,是人類內建對於世界的凝望,所產生的限制,因為我看不到全部,我永遠只能聚焦在我所想的那一份,我不可必然的,會以自我為中心,來解讀這個世界,於是聰明的人們,自然發展出同理心,既然我不足以解讀其他人,那麼,我就模擬他,我就割出我的一部分,去站在他的立場,甚乎,以此模擬了群體,與我同在的其他人,他們,正確的說法是,我們,會是什麼樣的情景.如此,那些對世界共同的想像就會成為了最大公約數,如此,當我們理所當然自我中心的時候,這些共同的東西,將成為價值,讓我們修正自我,最重要的是,不失去解讀這個世界的能力.
 
至於柯文哲,則無時無刻透露出他的偏誤.
 
無論是各種方面,配合著牠的巨奸選民們,單細胞式的解讀,進一步將這樣的偏誤給合理化,所以,他以「台灣不是一個法治國家」,看起來很中立的命題,符合某些人某部分的感受,而博得認同,他舉的例子,無論是拆除公投盟以及其他倡議團體的帳篷,稱他們為「路霸」,以此達到自我之公正,或者是,直接攻訐社子島存在的正當性,「明明住了1萬多人,怎麼會是禁建48年,如果真的禁建48年,那地方怎麼還會看到人類?」、「帳蓬可以擺好幾年,好像有關係的就沒關係」.
 
部分群眾一面叫好的同時,一面忽略他的偏誤,也就是他心中的法律和公正,其實是無法的,其實是不公正的,這些他舉出的例子,用來動搖台灣「不是一個法治國家」,其實是不法的舉證,也就是說,台灣或許可能,不是一個法治國家,但不會是這些原因,應該說,柯文哲這類人,這樣子的想法,以及呼應他的巨奸選民們,本身就是造成「台灣不是一個法治國家」的真正原因.
 
因為牠們的法,牠們的治,都是合乎自己的利益,自己的感覺,自己的想法,才是法治,而他們的「自己」,缺少了為他人設想的那一塊,或者說,缺乏如此這般推演下去,對於想像中的「理想大眾情境」,是損傷,還是補足.
 
他們缺少了去想他人怎麼想的能力.
 
柯文哲舉的例子,全都是抵觸他個人利益,「讓他不開心」,無論是社子島他選前跑去住,宣稱會給他們完美方案,結果隨意搪塞,違背自身之承諾,也沒辦法處理好,別人來陳情,甚至還嘲笑對方「你去找國民黨」,身旁局處長都在訕笑著,他去掉了自己所製造的問題情境,反而一本正經的,假裝很中肯的談到「台灣不是一個法治國家」、「為什麼不守法,讓我在那邊看到了人類?」
 
他把集會遊行者的帳篷,和那些依恃裙帶關係的財團,連結在一起,稱他們是「靠關係」,又「不守法」,須知,他們正是抗議政府的不公,為了群體利益而集結在一起的,其中的公投盟,正是批判柯市府的兩岸一家親,以及諸多台灣、中國,分不清,不對等的舉措,而被他視為眼中釘.
 
他們正是法律所遺漏的,也就是,某些政客的不合理行為,法律所無法規範,所以他們抗爭.
 
但是柯文哲說,他們不守法,好像自己才是遵從法律的那一個,這就像,我看你不爽,所以我說你不守法,言下之意,這法律是為了我而存在的.
 
明明是為了自己,卻說成是為了大家,明明觸怒了自己,卻說你觸犯了法律,這種「我即是法律」,「法律依我而旋轉」,不但褻瀆了法律的精神,更成為篡奪公眾意志的謊言.
 
明知道自己是自私的,卻說成是一種無私,這是一個層次;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自私的,把自私當作是無私,以為正確的,這又是另一種層次.
 
前者的危害,是有限的,後者的危害,趨近於無限,
 
「貪官可恨,人人知之,清官尤可恨,人多不知.蓋貪官自知有病,不敢公然為非;清官則自以為不要錢,何所不可為剛愎自用,小則殺人,大則誤國,吾人親目所見,不知凡幾矣.」
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from 老殘遊記
 
劉鶚此言,尚有些不精準,正確的說法是,「假清官」,假清官也是有可能會收錢的,他所說的,是一種思維缺陷,自我中心又缺乏「想像大眾情境的能力」的人,假清官一旦收起錢來,可能會自我解讀是「我是為了國家社稷」.
 
一個人如果無知,那是最可怕的;一個人如果無知又自認為有知,那是最可恨的;一個人如果無知,又自認為有知,又陷入極度自我中心的狀態,認為自己是絕對正確,他人都是錯誤,那是最可恥的.
 
而一個人若無知,又自認為有知,又陷入極度自我中心的狀態,而博得了一群人贊同,而光明正大地去做那些危害他們自身利益和願景的事情,而他們贊同著,那是最可悲的.
 
有什麼比我帶著你去死,而你覺得跳下去就能活,所以好棒棒還要可悲的事情呢?
 
老殘遊記,雖然目光犀利,卻還是遺漏了一些人性的探討,那就是樂於看假清官殘害自己的自殘遊戲,而他們不是笨,也不算壞,而是擁有顯著的公正世界觀偏誤,認為死的不是自己,死的都是別人,看著他們死,覺得世界又公正了起來.
 
所以當柯文哲開了他的宣傳車進公園,犯了法,他說,「法令不切實際,要修法.」當這個法,懲罰了令我想懲罰的對象,他就是法,當這個法牴觸了我個人的利益,那就不是法.
 
「法治」是什麼?是指政府執行公權力,必須受到法律的約束,不能無端去侵害人民的權力,而法背後的精神,不是你怎麼想,我怎麼想,而是「我們」怎麼想,一種群體對於公眾價值,的自由想像,這個「我們」,就是你腦當中對於「我們」的想像,以及我當中對於「我們」的想像,如果一個人,或者一大群人,只有我,或他,我說了算,他說怎樣就怎樣,是不足以去動搖「我們」的.
 
就算是一大群人,也像是一個人一樣;一個人,也可以像是一大群人.
 
一大群人叫你去死,一個人說,我們應該好好想怎麼活.
 
那當然,那個人說的如泰山,一群人說的仍是羽毛.
 
一大堆羽毛,也不足以擁有「重量」.
 
拿來當枕頭吧,brother.
 
過去,神父的反駁文章被bbc記者引述,bbc記者亦加了這麼一段有趣的觀察:
 
「這名問卦網民並舉出廣受民間支持的當紅政治人物台北市長柯文哲.他稱柯文哲模式是”偏權威式民主,並稱柯文哲無謂民主,執行力與效率比一堆政治人物強多了,”時常河蟹的藍綠讓我覺得權威式民主比較適合台灣”.」
 
「這則”問卦”令我想起了過去在台灣總統選舉期間隨機採訪過的一個選民,及其令人印象深刻的看法.當時這名選民說他覺得藍綠一樣爛,他真正期待的是台灣能選出一個像李光耀的領袖.」
 
神父必須說,這樣的巨奸思維,公正世界觀的偏誤,本身正是阻止國家邁向繁榮,而走向敗壞的原因之一.
 
在國家進步的途中,尋求退步的思維,將會使整體國家,走向進退不得的窘境,你不進,不能收穫,你要退,要削去你原本已得到得當然自由.
 
在民主國家中尋求獨裁,在進步國家中要求退步,都會是滿懷善意的呼籲大家走往地獄.
 
因為,已經習慣或明白自由的人,不可能保持緘默.
 
這麼說好了,我們已經得到了一些東西,一些理所當然但又難以感知的東西,一些吃不飽但我們可以保持存在的東西.
 
比如說,你要說去工地秀場、民歌西餐廳,作秀一晚便可得到上百萬的金錢,錢多到攤在桌上,你一半哪,我一半,拿了放在袋子裡,不用細算.
 
你說要回到那個日子,但我說,那是不可能的,因為某些人,或是大部分的人,不想被黑道追殺,或者因為你很幼小,很吸睛,就被打了抑制生長的藥劑,關在屋子裡,防止你逃跑.
 
我們不想重回那個逃跑或被消失,歧視當作自然的日子,因為,我們不想當被消失和被囚禁的那一個.
 
然後,由你來當分發金錢的那一個,由這麼只想著自己的你.
 
你夠聰明的話,就應該想想,不用販賣自由又能求取利益的方法,為多數人未來著想的那一種,否則,你就是笨蛋.
 
近期的日本,有一個特殊的偶像團體,神父十分喜歡,是由一個打格鬥的,雙臂都是肌肉的女孩,還有一個穿著女僕裝,滿臉鬍子故作媚態的歪國人所組成的.
 
他們有一首歌,叫做「Pump up Japan」,挺適合現在快速轉變的時代,在蛻變、陣痛,迎接各種思維衝突的浪潮,的人們聽.
 
「爸爸說,以前是個好時代,日本品牌,認真、有錢、誠實~」
 
「我問,現在變成怎樣了?」
 
「超時勞動、違反勞動法、服務過剩、通貨緊縮」
 
這些都是現實面臨的問題,過去被當作「沒問題」,現在有問題了,自然是因為尺度改變了,過去被當作沒問題,現在被發現有問題,有些人懷念的是「過去被當作沒問題就真的沒問題」的時代,把那時「不正常的好」,當作現在「逐漸想正常」的當然對照,那不正常的壞被隱匿,而「逐漸想正常」但沒達到正常,差強人意的結果,有些人便開始想回到過去的不正常.
 
「好吃的美食、乾淨的街道、待客有道,擁有關懷之心~」
 
「好的地方不勝枚舉」
 
過去的美食不好吃嗎?想是沒有現在努力研發過後的還好吃吧,過去不乾淨嗎?想是比現在有現代環保觀念的街道還來的有段距離,過去沒有關懷的心嗎?想是有的,不過不及現在的廣,只關懷著特定的人,值得關懷的,有用處的人,那些被當作人看的人,現在,我們關懷得更多人.
 
「還有發展空間,讓我們努力起來!」
 
小肌肉女說,
 
「姊姊說,過去是個好時代,」
 
「專業主婦,享受興趣,放長假都在海外過」
 
「現在呢?」
 
「想出去打臨工,但保育所小孩放不進去」
 
然後出現重金屬搖滾的聲音,開始述說現代的美好,
 
「走夜路、小孩、一個人都ok」
 
「電車準點,基礎建設超棒」
 
「還可以再發展,讓我們努力起來!」
 
我們可以想見,要數落這個時代的種種,是數不完的,而他接近我們,現實的問題是如此逼真,而過去的想像中,那些遙遠因著距離,看起來加倍美好.
 
但過去並沒有平權的觀念,對於女性的貶抑,以及各種騷擾,還有看到丈夫的卑躬屈膝,這都是現在忙碌的職業婦女,不可能再去接受的,「理所當然地為男人而存在」以為是一種沒辦法,而習慣它.
 
「我現在生活的時代,也十分美好」
 
「動漫、武道、歷史、遊戲、大自然」
 
「內容多彩多姿,絕對胸襟寬廣.」
 
(重金屬音樂響起)
 
「傳統、魔改造!無性別!無次序!」
 
「夢嬌系!小蘿莉!cosplay!精神氣!」
 
他舉出這些現代流行的東西,都是可以被容納的,而以前不能容納,不被重視甚至被貶低的,包括他這男扮女裝的表演,綁著雙馬尾的鬍鬚男,都可能不被接受,而現在好多了,可以大方做喜歡做的事.
 
「比起發牢騷,不如找好的地方去看一看!」
 
「今年二千六百七十七歲的日本,好比老爺爺」
 
「首先,再鍛鍊,重新開始!」
 
這首歌有趣的地方,就是他糾正了某些心靈上的誤差,也就是「還沒到絕望的地步」,以及「我們還有許多東西是以前沒有的」而寬廣的胸襟和關懷他人的心,更是其中的關鍵字,那代表著看著他人與這個世界的視野,變得寬廣,而不再侷限於利益與現實,所以人們關注著人權、國家定位、性別與環保,利益,利益當然很重要,但很明顯的,過去情境的利益,和現代意義的利益有根本不同,過去想著自己就行,現在必須為別人著想.
 
「還有發展空間,讓我們努力起來!」
 
這也是別具有特別意義的台詞,他看到了不完美,說「還有發展空間」,而非完全的否定,將世間定位為絕望,而放棄了責任,天真地要別人為了自己的世界而轉動.
 
不是要我們放棄自己已經有的自由,轉向交易其他人的自由,來換取過去的榮光,或者打翻一切,或者說謊,說他找到了新方法,新的政治文化,結果是,把欲追求的理想,用過往的現實感否決掉,把過去損害理想和不用為其他人設想的,那種只為自己好的簡化方式,當作無限掏空的繁榮證明.
 
把應該要做的,說成已經完成,不用去做,把不應該做的,說成那就是我們的理想,那就是我們唯一的成功方法.
 
一切都爛掉了,你們都爛掉了,所以你們要聽我的,事實上,他才是腐爛的人.
 
二千六百七十七歲的日本,好比老爺爺,他們想著鍛鍊,想著重新開始.
 
四百歲的台灣,就好比正在發育的美少女.
 
一切正要開始. 
 
繼續成長,繼續前進,繼續鍛鍊心靈的肌肉,繼續面對困境與改變的代價,
 
不再回頭,也不再絕望, 

成為自由自主的人.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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