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文幹片

 
錫蘭的影片基本上比三立新聞的還糟糕.

各種加油添醋,以及偏離事實的部分,還有挪動門柱-把記者平凡無奇的字眼說的十惡不赦,把學生惡意留負評的行為視為理所當然.

最糟糕的是,還鼓動情緒,公審三立的女記者.

十幾個一星的負評,短時間留下,一個一天幾千名客人的店家,恐怕一個月還不收到這麼多負評,通常來說,除非店家有明確的過失,諸如衛生環境不良,湯裡有蟑螂等等,才有可能留下一星-光白飯吃不夠,這樣的理由就給一星,恐怕全台的店家評價都不會出現這種普遍情況,這種一星評價,並不公允,本身就是導致事件爭議的禍端.

這些評價不只是留一星而已,還揚言抵制,要其他人不要去.

光一碗白飯就結下這麼大的仇怨,如果說這沒問題,那還不曉得什麼叫做有問題.

錫蘭對於這段重要原因,一直避重就輕,試圖洗白,好像這不是什麼問題,他不斷反覆跳針,say,「你去消費的時候你本來期望的一個東西『白飯能吃到足夠』,這一點你沒有達到」所以就是店家的問題,在「這個在我看來情有可原的期望值」沒有達到滿足,他就理所當然可以留下差評.

偏偏,有問題的就在於這個「期望值」,雙方認知的到底是什麼,數值是多少,是不是落差太大,合不合理,也就是造成此次白飯爭議的原因,也是所有消費糾紛的來源,這段話,跟廢話無異,就好像是一個奧客不斷的強調「店家理所當然要滿足我的期待」.

看起來很正常,但其實不正常.

又,錫蘭不斷強調,有人說店家免費提供白飯是一種情義,很奴,認為不管有償還是無償,白飯就如同桌子椅子筷子,成本包含在點的菜裡,然而,這去除掉了當下的情境,學生沒有訂位,臨時告知才接單,人來的太多,現場來不及備飯,或原本預設的飯量超出了店家的「期望值」,在這個情境下,提供學生超過一個人吃的分量的白飯,本來就包含著「情義」,店家給客人方便,客人也要知道店家的艱難,這才是「大家默認的事」.

然而,學生們採取的行為是,直接給一星負評.

錫蘭用店家至今仍收5趴服務費,來證明店家的白飯本來就該給人吃到飽,這是不相干的謬誤,吃到飽的爭議,來自於店家聲明「我白飯不收費,但不代表我的白飯是讓你們吃到飽.」而卻被網友挖出5年前的回覆,曾說「我們白飯是讓你們吃到飽」所以質疑他「5年前吃到飽,為什麼5年後沒有吃到飽」這是一種語病,5年前的回覆,比較像他針對他人菜太鹹的負評,提出的利多,並不是實際存在的明確規則,而提供免費白飯既然錫蘭認為包含在點菜裡的成本,那也根本不會是服務費,這方面號稱的打臉,毫無邏輯可言,這人還無聊到派人到現場去看店家5趴服務費的註記.

記者使用「蝗蟲過境」的詞彙,當然是一種過當形容,但不是指稱學生是蝗蟲,而是形容當下的現象,要把這種詞語視為入罪的證明,實在有點牽強,任何新聞都會有這種形容詞存在,包括錫蘭自己影片裏面有更多這種誇飾法,一隻蝗蟲吃的葉子是少量的,但一群蝗蟲則可能吃掉大量的葉子,就跟學生吃了酌量的白飯,但短時間店家接到大量的需求,超過自己的負擔,也會有這種現象.

好比我說錫蘭腦粉如蝗蟲過境,大駕光臨神父臉書,把讚和留言都吃個精光,然後看到神父本人的留言則瘋狂檢舉,使神父吞下黃標,這種形容詞沒什麼絕對不行使用,用了就是一種造謠或偏離事實的問題,只是諷刺感極強.

記者調查店家的說詞,當然呈現出店家說法與事實有所出入,不精準的問題,但這就是查證的一環,而店家的自利者偏誤,也會呈現在學生身上,例如對照學生的負評「沒有白飯好餓」、「要飯沒飯吃」、「飯出不來就不要接」,這也是顯著偏離事實的,因為他們有吃到飯,那是形容他們當下的認知,和自己的感受,人的言語本來就是不精準的,我們通常不會拿這個來鞭,這都是「可以理解的錯誤」並非「惡意說謊的證明」.

像這類爆料新聞,記者能查證的東西本來就是有限的,而且多半只能採認爆料者的說詞,找不到被爆料者,因為客觀上有難度,講直白了,就是屬於「飆車新聞」,飆得過去,就算你的,飆不過去,就要付出龐大的代價,屬於高風險高報酬的新聞,學生有隱私問題,老闆有一面之詞的問題,記者「基本的」查證義務,就是第三方的佐證,該記者有附上完整的google負評,還有當事人的說法,其實已經滿足了「基本」,錫蘭一直跳針老闆不在現場,說的都是二手資訊,但偏偏實務上,老闆就是店家的代表,有實地利害關係的人,是當下事件中最能接近事實核心的人員(他的員工),已經是查證的極限,對於這個記者的問題,實地能改善的是,盡量不要選擇這種題材,或者,報導內容偏重在已經確定知道的事,一星負評,而不是沒有把握的「狂掃兩桶飯」.

錫蘭的影片,附帶大量誇張的表情,激烈的手勢,各種浮誇肢體動作,抑揚頓挫的誇示語氣,還穿插中國用語,說的人頭昏腦脹,還得試圖去理解他註解的中國用語是什麼意思,根本就不是一個很好的探究事實的管道,三立的新聞跟他比起來,恐怕是小巫見大巫,這些多餘的動作,反而干涉了觀眾的判斷力,恐怕他的受眾看完了這個影片,還是說不出發生了什麼,只覺得三立記者很壞,老闆很可惡,台灣媒體完蛋了,這般簡化的論調,完全算不上什麼中立、有深度、有內容,甚至有「邏輯」,只看見他不斷用肢體語言煽動情緒,要觀眾無條件相信他在審判一個罪大惡極的人或惡勢力,基本上,就是一種表演而已,跟館長的影片差不多,屬於「斯文幹片」,與其說是在認真誠懇地討論一個事情,不如說是煽動一群愚民去獵巫,偏偏,這些腦粉還以為自己很「中立客觀」,在講「邏輯」,很中立不偏頗的去狩獵女巫,這實在是誤會大了.

最經典的例子,就是他不斷指控女記者侵犯學生隱私,散播學生的個人信息,違反了不傷害原則(哪門子的原則),實際上,女記者只講了學生的學校,這個已經被網友公布的訊息,這不用什麼肉搜,看辜狗地圖就知道,該學校就在店家附近.

只見他轉身,做出難以置信的動作,彷彿遇到了什麼誇張的事情,不斷鬼叫著一連串英文「this is so crazy」、「 wtf」,然後女記者公布學生個人隱私的罪名就確立了,她必須活該被公審.

搞不好他背對鏡頭的時候在偷偷竊笑呢.

這就是誇張而不實的演出.

至於他說得「必須確保當事人不會受到不公平的攻擊」,在言論自由的社會裡,幾乎,完全,沒有任何一家媒體公司可以達到,包括錫蘭自己,事實上,老闆店家的電話,也被莫名丟到了gay社群,當事情訴諸於情緒和對立,變成雙方單方面在爭一口氣,就會出現這種屁大的問題,汪洋般殺意的情況.

而錫蘭只是反覆重複一樣的事而已,在事過境遷,風平浪靜的皮膚上,硬要割開一口傷痕,刺出一個窟窿.

不知道人在外國的他,是如何投入龐大資源,甚是遠端遙控團隊去店家看菜單或告示,甚至透過管道發訊息給三立自律委員會,在製造出事端來?在我看來,根本就是小題大作,硬要搞出事來,創造出爭議,再由所有人搭著時光機,不論贊同他還是反對他,都要來自己影片裡創造出流量來.

而他帶來的負面效應,顯而易見,就是有人就拿這類斯文幹片,無限上綱,拿去台灣ptt八卦版討論區要關掉所有綠色媒體,一群自詡中立的腦粉,到處點火,重新為偶像燃起火柱,要舉行獻祭,轉移了台灣面臨生死存亡之際,應該關注的焦點.

最諷刺的是,錫蘭影片當中,提到最大的篇幅,搧風點火的白飯事件的,就是ptt八卦版的言論,而現在有一群人彷彿沒事一樣,在八卦版上推銷斯文幹片,說都是綠媒的問題.

白飯之亂的事情很簡單,沒那麼複雜,就如同學生的聲明,

「由於雙方認知上的差異,熱炒店白飯供應不足,約有10位同學用餐體驗受到影響,因此在Google留下1星評論,便是這起事件的導火線」.

真的不用再關注惹是生非的無聊網紅,冷飯重炒,重新扒糞,讓人們忘記關注自己的大選,國際上爆發的戰爭危機.

至於台灣媒體的問題,說穿了,很簡單,就跟不入流的網紅一樣,過於求取聲量,博取眼球,搶獨家,搶快,創造新聞-渴望群眾的回應,刺激他們然後再被刺激,得出冗長而毫無營養的話題性.

沒事,也要搞出事來.

媒體新聞業要做的,恐怕不是什麼不切實際的查證,而是慎選主題,或者適可而止.

問題不在最初的那篇獨家,在神父看來,那原本應該只是個無聊的抱怨和消費糾紛,類似的新聞也屢見不鮮,通常是船過水無痕.

問題恐怕出在後續跟隨的大量無意義報導,以及不斷激起的社群討論,有時候,你根本不必再反芻這些討論,擴大爭議,而是適可而止,將新聞報導放在其他重要的地方,讓民眾自行討論就好.

亞里斯多德說,

「當我們處於愉悅及友善的氣氛下所做的判斷,與面臨痛苦及敵對的環境中所作的決定,兩者是不一樣的.」

問題的根本,就在於任何人,包括三立,包括錫蘭,都應該創造一個友善的氣氛,減少操弄情緒與對立,例如極端的用語和表演,這樣子,這碗白飯的真相,或許能更容易被釐清,放在一個原本應該存在的位置,例如茶餘飯後的話題.

而不是生死相逼的零和遊戲,brother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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