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野之貓



我家樓下有兩隻貓.

一隻是黃色的,一隻灰白相間的貓咪,灰白貓對人的戒心很強,看到人接近就跑開,黃色的貓咪,對人有一點點抗拒,不過我知道牠的弱點,那就是牠肥滋滋的背脊,只要摸到那個地方,牠就會放棄逃跑,舒服的喵喵叫,最後,乾脆不跑了,躺在機車的座椅上,露出一種懶洋洋的表情.

就像是在說,「好吧,就讓你摸吧~看在你沒有惡意的份上.」

灰白的貓咪看到神父就會逃跑,不過有次摸黃貓的時候,灰白先是躲到機車底下,然後探出頭來,牠觀察了一下子,然後就靠了過來.
 
於是,牠來了,牠看見了,牠被征服了.
 
神父兩隻手,摸起了兩隻貓咪,就像佛陀握著蓮花指,席地盤坐一樣,發出了聖光.

在人的世界中,外在世界的真實,是一個層次,自我感知到的,是另一個,也許這個世界發生了火山爆發,或者天使從天而降,散發出暖和的光芒,但是,如果自我感知不到,就不算,哪怕他是在你面前發生的.

真實世界裡的真實,就是一片廣闊的深海,人們就如同一艘艘的潛水艇一樣,打開了探照燈,所照到的,即是心中解讀的「世界」,這樣的「心世界」,和真實的世界不太相同,照不到的,不代表不存在,照到了一部分,那僅僅是因為我們的燈就只能照到那裏,那也是沒辦法的事.

所以「無知」是必然的.

在其他照不到海水,有知的我們,也能以「未知」來處理,暫時未知,我們知道那是某種存在,並不會說,我照到的,我感知到的,才算,就只有那樣而已,我照不到的,不算,那不是世界.

「心世界」和「真實的世界」有段距離,中間那一片夾層,交由我們處理,我們是用自己的探照燈去照的,我們用照到的東西,自我之解讀,判斷這世界為真,如果漂過一條魚,我們判定是真的,我們會用這條魚,去判定魚群,去判定珊瑚礁,然後去建構整個世界.

所以那條魚看起來很重要.

因為那是我們眼中確信可以看見的,確信可以感知的,我們用燈光照到那條魚,並推論有關的世界,麻煩的是,我們會以為那就是全部.

我們會以為我們用燈光照到的那條路徑,就是全部的世界,用海水的角度去看,那不過就是海水裡的一條魚罷了,但一條魚在自我燈光的世界裡面,看起來是多麼的巨大,雖然放在海水的世界裡面卻是如此的微不足道,如一條魚經過你燈光的世界,過去,消失,再經過你的燈光世界,我們可能會說,有兩條魚.

如此一來,牠左右穿梭在那自我燈光的隧道裡,一會兒出現,一會兒消失,如此頻繁的達到數百次,我們可能會以為,此時的海水裡有上百條魚.

如果有一大群魚,但你照不到,感知不到,你可能會覺得,這裡一條魚也沒有;相反的,一條魚擠到你的燈光裡去,我們可能會說,這一定代表有很多隻.

其實那條魚一點也不重要,不過是個表象.

「未知」,才是真正重要的,未知,就是那一片黑暗,但不代表那僅僅是黑暗,而是我們熟悉的黑暗,他是黑暗之光,他是一種對海洋的想像,經驗的累積,我們游在海水中,互動的集合,他是人最終極的推算能力-去想他人如何想的能力,因為構成那海洋的所有成分,其實是每個人的燈光.

每個人的燈光,是看不見但可以去猜想的,每個人的燈光照耀的魚,才是真正的魚,一條魚如果經過你的燈光,那並不算是存在,要經過那層黑暗之光,才能看清楚是什麼,否則,搞不好是拖鞋,搞不好水草造成的幻影.那層光,是既黑暗又幽微的,正如我們無法真正得知每個人的想法,但可以去想像他們是怎麼想的.

有黑暗之光,就算是一隻魚,就算只有一束燈,如果把黑暗打上去,真正的魚群就會現形,哪怕那是不能確定的,哪怕那是我們無法明說的,哪怕那片黑暗也來自我們自我的想像,但,那是去想他人怎麼想,如果沒有那片黑暗,我們世界會不斷創建和塌毀,今天我照到魚,那這裡是魚的世界,今天我照到章魚,那就變成八爪的世界,魚的世界怎麼消失的?不用管,我只要知道現在是八爪魚的世界就行了,因為我看到了,我看到了表面.

這樣的世界是不穩定的.

我們可以說,真實的世界,每天都在變,為什麼我們還存在著而沒有陷入焦慮或瘋狂?今天起床,房屋都在燃燒,明天起床,和煦的陽光卻沾滿你的被褥,昨天起床,手腕上長了一顆瘤,破裂了,流出膿汁,伸出了活生生的觸角,傷口裡面有隻眼睛,眨呀眨的,好像是怪物-今天起床,是平靜的白晝,手上一點事也沒有,你養的貓在磨蹭著你,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.

如果這樣的話,我們心世界,會逐漸地塌陷,我們會搞不懂這個世界是怎麼樣的,我們會無法推算,到底什麼是真,什麼是假,除非我們擁有一個不變的東西,一種永恆的尺度,那東西,讓你眼前的世界動而不動,就算你身體真的長出了一頭怪物,但你根本一點也不害怕.

那東西,就是價值.

一顆想像著眾人存在的世界,的心.

正是因為有這樣讀取整個世界的能力,所以我們不會被表象所囿,我們想像一件事,如果神父摸著那隻黃貓,露出了猙獰猥褻的表情,而不幸的,那隻貓昨天晚上吃到了不乾淨的飼料,露出不太舒服的表情,那麼,灰白貓可能會誤解,認為我在支配牠,我正在施虐,他會以為我是個大壞蛋,人類都是大壞蛋,然後從此不再親近人類.

如果除去了黑幕,只留下了燈光,燈光所見,即為海洋,這就像亞維農的少女,被去掉了畫布,我們會認為,那畫中的少女是真,他們就正在我們面前擺弄姿態,其中三個來自西巴牙,兩個戴著野獸的面具,我們會認為,所有的女人大概都是這樣子,我們會認為,那就是亞維農的少女,事實上,這幅畫的稱呼其實是亞維農的妓院,畢卡索如此稱呼它為,「我的妓院」.

那就是一束關於自我濃烈的燈光,打在他眼前見到女性身上,或者我們知道其中一個女性原本是男的,手上持著骷髏頭,他說那是要警告人們不要放縱慾望,以免得到性病,後來我們才知道,那時他在擔憂自己會得到性病.

去掉了黑幕,我們辨認不了少女的真假,我們不知道畫作的名稱,我們不會知道性病,我們不會知道他在擔憂自己.

原來放在紐約現代的博物館裡,有人認為那是一個拙劣的玩笑.

黑幕的價值,並不在於看見什麼,而是在於,感知到什麼,無論那是巨大的藝術突破或玩笑,我們並不會單純的認為,世上的女性都是長成那樣,或者,「我就是畢卡索」.

所以,我們反過來看韓國瑜和柯文哲,我們先不說他們驚人的相似之處,而說說,人們怎麼看待他們,我先說說一個批判柯文哲但是如此看待韓國瑜的言論,

「你有沒有感覺到,你越罵韓國瑜,他的聲勢越高,你越打他,他的票越多.」
 
「民進黨現在還搞不懂,人民要什麼,假如韓國瑜的政見真的那麼差,真的是你們說的那樣不堪,太平島挖石油,性愛摩天輪,旗津開賭場,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喜歡他?」
 
「為什麼受高雄市民的歡迎?」
 
「你們現在還搞不清楚,因為人民想改變嘛!」
 
「所以韓國瑜現象代表什麼?你們為什麼不去想一想?一個被你們講的那麼差的人,都能夠打成這樣,你們為什麼不好好思考?好好檢討,為什麼?」

我們先不用受到他的「語用」所影響,真的去思考或檢討什麼(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請自便)而是在於,「越打票越多」、「你們都搞不懂」、「人民要什麼」、「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他?」、「人民想改變」,這些東西,其實早些就有人說過了,不過對象是柯文哲,柯文哲的支持者最喜好的,用眼前的一切來解釋各式各樣的事情,用「表象」來隱瞞他們其實也知道的事,那就是,

「我們也有責任」.

所以我們看到批判柯文哲的那一個人,下意識地模仿起柯文哲支持者甚或柯文哲的論調,幾乎一模一樣,我們可以見到人間的共同現象,用眼前所見到的,四處連接因果關係,這樣的因果關係,柯文哲不適用,但韓國瑜可以適用,或者,韓國瑜不適用,柯文哲可以適用,只要你的燈光探照到某個人物或形象,那一瞬間的黑幕突然被去除了,他就可以適用.

我們可以這麼說嗎?照到柯文哲的時候,這人的黑幕還存在著,所以他知道柯文哲為什麼這麼受歡迎,知道不能因為一些人喜歡他,就可以遮蔽他的不堪,但是換到了韓國瑜,那個黑幕沒了,他理所當然的,認為那就是真的,「世界應該去想想他這麼做是為什麼,而不是他要說他為什麼這麼做」這樣的思維「表」的地方是,他不知道拉長去看會有什麼特殊意義,他只知道,當下就能以這個方法來解釋這樣的情境,呃,事實上是「每」個情境.

例如一個發動戰爭的天皇如此說道,

「問題不在我們幹了什麼,而在於全世界對我們所幹的事情有什麼反應」

你會發現,那之所以會適用在「每」一個情境,每一個犯錯者的情境,例如你砍倒了櫻桃樹,「你搞不懂」、「如果櫻桃樹那麼棒,為什麼會被我砍倒」、「為什麼我砍倒了櫻桃樹其他的樹都還在恣意的開花結果」、「如果我砍櫻桃樹的行為真的那麼差,為什麼櫻桃會越來越多呢」

那其實就是一個極度自我中心的語境.

這就是表象,黑幕去除的結果.

在小野挺其邁的事件之中,作為競選總幹事的小野做了一件事情,那就是和其他文化人共同發布影片,相挺高雄市長候選人陳其邁.

陳其邁的對手是韓國瑜,在這場選戰之中,韓國瑜和柯文哲都用了同樣的帽子戲法,那就是用簡單的思維,去述說一些故事,簡化了眾人的腦袋,並迅速的覆蓋眾人的認知.

韓國瑜的又老又窮,來自於柯文哲先前攻擊高雄的負債,那時有人這麼說著,「柯文哲一招舉債說就已經把陳菊打死」,至於陳菊,曾反擊過柯文哲「飽漢不知餓漢饑」,而柯文哲也曾天外飛來一筆,要求陳菊辭去職務.

韓國瑜也學習柯文哲,操弄一股厭憎,去影響網路上的生態,他們有志一同地聲稱,那些都是「網路義勇軍」,稱自己是「超越藍綠」,手下一批所謂的戰將,造起的明星,其實都是搞網路行銷的,他們都喜歡在攫取關注的焦點後,比如得到龐大的瀏覽量,不管事實如何,是非如何,宣稱是自己事業上的成功,與大眾分享他們的新媒體網路行銷公關策略的成就.

所以小野的舉動,無疑是冒犯了某些人的利益和盤算,他們的「超越藍綠」,其實是「騙藍又騙綠」,他們心中早已有意識形態,那就是要教訓泛綠,使民進黨難堪,在他們看來,陳其邁無論其品行、政策、實績,皆無足輕重,只是一個「綠」的,凡綠的,皆必須撲殺,若支持一個綠的候選人,這會影響到泛藍的公正世界觀.
 
又,對於柯文哲與柯辦而言,他們不想得罪他的泛藍選民,更害怕自己的謊言被戳破,「藍綠一樣爛」、「垃圾不分藍綠」,雖然打著教訓丁守中,教訓國民黨的名號,但實際上,是在懲罰泛綠,也因此儘管陳其邁遭到許多不公正的對待,與不合理的扭曲,甚至團隊與支持者之中,不少與高雄有關聯的人,關於在地文化,與當初積聚本土意識,他們都是參與者,也是受惠者,但寧願為了自己,也必須犧牲高雄,他們必須蒙騙他們的選民,超越藍綠的代價,就是犧牲首都與綠地.
 
所以那些以為柯文哲是手持綠旗,甚至是一種本土意識的人而言,他們的公正世界觀也受到了損害,他們一面以為柯文哲是本土,卻不斷地在踐踏本土,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?是柯文哲?還是我心中角落殘留的那一塊?
 
他們可以支持柯文哲,卻不能支持韓國瑜,因為韓國瑜和他們心中期待的截然相反,應該說,那就是他們最厭惡的那一塊,他們說要「打倒國民黨」那一塊,而陳其邁,才是他們想守護的那一塊.
 
柯文哲賦予他們錯亂的視野,已經使他們相信,他們真正的是在打倒國民黨,是在替天行道,而姚文智只是曾令他們為難一時的絆腳石,而後被網軍「處理」過後,姚成為了一個笨蛋,像連勝文那樣的公子哥兒,一群馬粉轉職而成的網紅,口中的急獨,廢物.

這使他們喪失某些良知,他們已昧著良心弭平了一個本土意識,他被不合理的攻擊和汙衊,所做的反抗和防衛,被視為一種叫囂和對柯文哲的不敬,這就像,餐桌上的親屬被陌生人取代,稱我才是你的家人,一面在桌子下面用刀子捅他,一面在桌子上裝出無辜的表情,於是他們假裝看不見桌子下的事情,稱桌子上的人瘋了,怎麼可以罵自己的兄弟呢?怎麼可以罵一個好人呢,他為我們家做了許多事,你為什麼會發出慘叫聲呢?

姚文智犯的唯一錯誤,就是告訴其他人那人就是殘害家庭的兇手.

這當然觸怒了每個被蒙蔽的人,頭上的感知,難道你是說我不會判斷嗎?我會連親人和兇手都分不出來嗎?難道你說,我在殘害我們的家嗎?

沒錯,的確是這樣.

他們或許可以殺了姚文智,但是不能再害死陳其邁,他們或許可以把台北市當作一種本土力量的勝利,但沒辦法把高雄的失去也當作是一種自由民主的榮光.

所以小野挺其邁了,也許是出於人情,也也許,是一個對自身說了謊的人們必然的動作,他們必須挽回或補償,證明自己沒有那麼沒有下限,這就像小野挺其邁完,更加倍的吹捧柯文哲,稱他是一個寬容慈悲的革命家,或解釋他的失言是一種亞斯伯格,他的卑怯來自於他是一個受黨國體制下教育的台灣優等生.
 
他對他諸多溢於言表的讚美以及發自內心的同情,純粹是因為他內射到他內心的景象,一個陽明學校裡面,當眾人都在玩樂的時候,他頭低低的苦讀,希望能埋葬一切的重考生.
 
然後他的老師將他的一切都說了出來,並且將他抱在懷裡,那些被傷害的人,簡余晏、姚立明,他裝作不知道,不熟悉,所以不予置評,那些被他所守護的他所傷害的事,他開心地述說自己是如何義正嚴詞的逼迫他道歉,那些被他摧毀的價值,碾碎的樹木,拆過的古蹟,永遠無法實現的諾言,他所守護的他,說諾言並不存在,並指稱那些相信的人才是撕毀諾言的人.
 
而他說,他只是一個受黨國體制教育下的優等生,他從來沒有參加任何政治活動,他是沒有任何成見的.
 
正是因為他是沒有任何成見的,所以他鑿的謬誤比尋常的獨裁者都還要來的深,他在人們過去的記憶中埋了一根針,再由現在的他做為線尾串了起來,他的過去與現在成為了夾縫中的思維缺陷,當人們說現在的時候,他說你為什麼要提過去?當人們說他過去的種種,他質問你為何不符合現在的風景?
 
當他拉扯線尾的時候,人們的後腦勺感受到痛楚,那些視他為尊貴的人們,要求其他人忘卻那痛楚,就學他們那樣,逐漸麻痺,丟失了黑幕.
 
所以小野必須擁抱柯文哲,唯有這樣,才能避免凝視著一地被撕碎的身影,他必須是一個慈悲的革命家,溫柔的人,否則這一切都不能成立.....他把頭埋進他的懷裡,他比他更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.

小野的良知,讓他得到了什麼?他得到海潮般的潰響,介於戰犯和背叛者之類的人物,而他所守護的他,他的支持者們,那些盲目相信他的人,把矛頭指向他,這個競選總幹事,他唯一的榮光,是埋伏在飯店,等待葛特曼吃早餐的時候,交予一封柯文哲說要告他的信,這是他湧現了參予感的瞬間,他擁有了團隊的感覺,此刻,他終於像個總幹事了.
 
他是如此愛護學生的好老師,但他們不知道的是,那些潰響和罵聲不明白的是,地上撕碎的身體又漸漸多了起來.

小野的初衷,或許就在他不經意的吐露出的,關於台灣未來的那些年輕人,把希望投注在他身上,他們期待台灣的未來,或者台北的未來,是一個美好的未來,所以,那種期待落空的話,他會很焦慮,很焦慮,他感受到了,那個焦慮.
 
所以為了讓期待不落空,不再感到焦慮,那個人不能被打下來,而不是台北,或者台灣,是否有一個美好的未來.

為了抓住那個「形式」,一個真空就出現了,為了實現那個未來,有某種確切的東西被丟失了,那就是他,阿北,取代了台灣,取代了台北,成為了一種未來,他們所在意的,不是台北、台灣怎麼樣,而是那個阿北過得如何,即使台北城水深火熱,台灣的價值被踐踏的棄如敝屣,那個未來依舊是美好的,因為阿北過得安好.

現實與理想漸漸脫離,那成為了一種幻想,那個幻想呈現在眾人面前,活在幻想中的人,是如何把求取美好逐漸轉變成了一種毀滅.

當有人稍微脫離了一點幻想,終於願意接觸了一點地面,他就被打成面目全非的人.

撕碎的身體越來越多了,而人們活在幻想之中,那個人明白了,這一切是無可救藥的,於是撇過頭,躲入了寬容慈悲的革命家懷中.
 
他不寬容,也不慈悲.

沒有人,沒有人,去擁抱那些被撕碎的人,被撕碎的樹,被撕碎的房屋,嘉禾新村的,南港瓶蓋工廠的,明治橋的,菊元百貨的,三井倉庫的,台大鍋爐室的,陳茂通宅的,福德平宅的.

也許他們會被隔絕在一座社子島上,用以一種輕蔑,人們已經習慣的,理所當然地看著這一切,把被剝奪的人產生的憤怒,當作一種仇恨.

柯文哲太巨大了,在他們的眼中,已經只剩下這個人,他們眼中已經迅速地被占據了,被一群網紅嚼碎了然後吐出的身影,瞧,還有口水黏在那上頭,而看不見其他的東西,當人們指出了包含他與他們眼中的圖像,他們還能興味盎然地說,為什麼你們眼中只有柯文哲?
 
我們的眼中並沒有柯文哲,我們眼中的是你.

為何你如此盲目?一個孤獨的剪影,在你眼中,世間萬物被去掉了,對於其他眾人的感知,那些從一片白紙中學習到的,辨別事實和道理的知識,感受他人的內心,也被去除掉了,還反要別人來感知自己.

空蕩蕩的,只剩下一個阿北的剪影.

那是不能去除掉的阿,那是身而為人,所謂的價值阿.

詹姆斯.法隆,在「天生變態」一書中,對於心理變態有以下的描述,
 
「家庭成員,特別是母親和妻子,大概會忍受心理變態者,因為他們會在心理變態者身上尋找閃現的同理心,並且認為自己可以改變對方.當然,心理變態者是不會改變的.這就像一個男人娶了一個他在酒後縱情中認識的女孩,兩年後,驚訝地發現妻子和別人上床.即便是聰明人也會在這些情境下自欺欺人.每個人都傾向於自認有能力控制別人的行動和命運:『我和他的關係非同尋常,我可以看見他身上的優點,我知道他是個好孩子.』」

「心理變態者知道怎樣讓別人感覺自己是特別的.他們知道如何吸引別人,抓住別人的心,接著在某些情況下,開始實施暴力和羞辱,之後再用『我愛你』彌補.所以心理變態者的家人們會說:『他只是不能控制自己.我知道他內心存在一頭猛獸,但我可以控制他.』所以母親和妻子會護著心理變態者.對兄弟或者其他家庭成員來說,又有家庭歸屬感和家族帶來的同理心.所以即便一個變態人格者四處樹敵,家人們還是會和他同仇敵愾.」

詹姆斯.法隆在這段描述上有些許偏誤,那就是不論性別,任何人,都會樂於沉浸在心理變態者製造的這一個狀態,一個被去除了黑幕的狀態.

最終,我終於知道怎麼讓那隻貓不再逃跑了.

我幫牠取了一個名字,叫做小肥.

每當我摸牠的時候,我就輕聲低語著,「小肥、小肥」.

那隻貓必定曾經被傷害過,也曾經被圈養過,那些傷害牠的,跟牠些撫摸牠的,也許牠分不清楚,也許有些變態,是這樣幹的,他一邊溫柔的摸著牠,一邊摸完,就攻擊牠,嚇牠,恐嚇牠,久而久之,牠就分不清楚,其他人一伸出手,那究竟是要撫摸牠,還是一場惡作劇,是痛苦前的前奏曲,還是友善的一句問候的話.

當我叫他小肥的時候,牠知道,那就是我,就算牠不知道,牠也會知道那個感覺是永遠不會傷害牠的輕觸.

所以我叫小肥的時候,牠就不跑了.

我搔搔牠的背,撫摸牠的臉頰,小肥,小肥.

我得要去了,我要去一個地方,發出一些聲音.

因為有個器官,比我的心臟還要重要,雖然看不見它,但是它確實存在我的體內.

因為有它,我才能站得直,就算步履蹣跚也能筆直往前走.

如果我不去的話,它可是會攔腰折斷的.

我的靈魂,

它會攔腰折斷的.

tomoyo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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